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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元春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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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瑞家的将贾珏送到元春房中就匆匆而去,贾珏脑海中总是反复重演贾珠的遗容,她虽是重生而来,到底也是第一次真正见着死人,内心后怕不已,也为自己未曾救下贾珠而深感愧疚。只看着宝玉痴缠元春呆坐不语。迎春因见元春照顾宝玉无暇顾及贾珏,思量片刻遂上前学着元春将贾珏轻轻搂在怀里,“好珏哥儿,莫怕,一应事务皆有老太太与太太在呢。天亮还早呢,且再眯一会子吧。”
  “珏儿听二姐姐的。”依偎在迎春温暖的怀里,贾珏轻轻阖上双目
  待得好容易哄住宝玉的元春回头看时,就见姐弟二人相拥着在软榻上睡着了。遂长吁一声,也不叫醒二人,只招呼下人给她们盖上薄被,转身往贾珠院子里去了。
  自贾珠逝后,荣府一度十分压抑,下人俱小心翼翼。贾母亦十分悲痛,每每见了王夫人越发不能自抑,王夫人也甚少去上房请安,自贾珠丧后发狠将府里一众姿态妖娆的丫鬟发卖以后,一切都是淡淡的,十日里总有九日是呆在佛堂里念经。就是贾珠的遗腹子贾兰的出生,也没有减轻这份压抑与低迷。
  贾珏原想不通为何原著中贾兰如此不受待见,如今得见,亦感慨万千。贾珠的死,极其不光彩,却又是是贾母与王夫人婆媳之争的产物。这王氏之心性自然不会去恨自己,只会去恨贾母为何与自己相争,恨李纨有子万事足以至完全不在意夫君的死活,恨贾兰克死了自己的儿子,恨贾政只知逼迫贾珠读书,又忍不住恨贾珠死的如此不光彩让自己丢尽颜面。然而内心深处是自己的争强好胜害死儿子的愧疚不安却也使她自然见不得贾兰,不待见李纨。想明白一切的贾珏,只得身体力行,每隔个三五日去探望侄子一次,又私下将自己的体己塞给李纨,唯恐底下人慢待二人。
  一日午后,宝玉与小丫鬟在院外淘制胭脂膏子,贾珏不耐便在贾母的碧纱橱内午睡,忽听得贾母房内传出一阵低泣。
  “我已没了一个珠儿,竟还要搭上一个女儿吗?”
  不禁汲上鞋悄悄至屏风处凝神细听,原来,贾母想走小选的路子将元春送去宫中,王夫人刚失了贾珠,自然舍不得又与元春相离因而十分反对。奈何贾母说通了贾政,俱是十分赞同,王夫人只得跪地苦苦哀求。正在拉扯之际,冷不防脸上还沾染着胭脂膏子的贾宝玉推门而入。“做什么要将大姐姐送去那见不得人的去处!留在府中大家一起亲相不好吗?”
  贾政一见他便勃然大怒“好孽障!这是从哪里来?”
  贾珏一见宝玉都有如此心性,何况自己?索性越过屏风,膝行至贾母脚下,连连扣头。“老太太,求您了,别送大姐姐走好不好,珏哥儿今后一定发愤图强,好好读书,为您争光!”
  “我的儿,快些起来,你有如此志向,便是让我立时死了,也能合上眼了。”贾母忙起身扶起贾珏,满目感动。“只是你到底年幼,你父一辈又无一人能撑起门楣,若非如此,又何必送了我的元丫头去受苦呢!”
  “都是儿子无能,带累了老太太。”贾政不由羞愧难当,跪下请罪。
  “罢了,罢了,你且起来吧。我的元丫头样貌出众,又自幼聪慧无双,况又生在大年初一,焉知不是个有大造化的呢!你们如今都不懂我的心,等到了那一日才知我的好罢了。”贾母抹了抹满脸的眼泪,更坚定了送元春入宫的心。
  果然,几日后,元春只带着个小包袱并一个打小伺候的丫头抱琴一乘小轿施施然离了府。众人相送归来,一时无话。只有贾珏注意到王夫人原本平静无波的双眼在偶尔触及贾母时一闪而逝的刻骨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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